[創作] 一線三的日常—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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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線三的日常—守望
為遵守偵查不公開原則，本篇以創作為標題，
若有雷同，純屬虛構，請別吉我。
非經同意，請勿轉載、複製、引用，謝謝。

*內文之路名及地區皆經過改編

- -

人活到了一個年紀就會發現，
即便再怎麼交友廣闊的人，
最後留在身邊的朋友只會越來越少。

比起與陌生人交談，開始享受與自己對話。

剩下的時間，就是與幾個知心好友聚聚，
一期一會，一期可能是一年之類的，
約個居酒屋吃飯喝酒，分享自己的進度，
耗盡社交能量前營造自己與社會接軌的假象。

離題了，畢竟工作性質的關係，
每天都習慣帶著專業的面具與陌生人接觸，
久而久之也學會把一些不該說的話藏心理。

我有個從事教育的朋友，
長得有點像山里亮太，就叫他大山好了。

我跟大山當初因為共同興趣而認識，
小小的朋友圈裡除了我、大山之外、
還有一個在中南部當警察的阿翔。

熟了後我們會定期聚會，分享彼此的近況，
前陣子剛見完面，微醺狀態下的聊天很舒服，
回神細數才發現，我們已經認識十幾年了，
彼此都很忙，幾乎都是半年一年才一見，
一見面就是一個晚上的話匣子關不上。

大山在中南部的某個國中擔任科任老師，
雖不是正式教職，但比級任老師還關心學生，
時常在自己的臉書上分享某某學生的故事，
以幽默不失莊重的手腕解決國中生的困擾。

大山跟我說，他有個學生想要考警察，
綽號叫阿寶，非常富有正義感，
對於未來的準備方向有點掙扎，
問我能不能給他一點指引。

「是有什麼好指引的，我只會勸退啊！」
我舉起酒杯與大山碰杯，後者翻了個白眼，
阿翔也在一旁幫腔，北七才當警察等語。

「我的那個學生啊，他看的到。」

「不只看的到，還看得很清楚。」

大山啜了一口手裡的CHOYA緩緩說道，
「你還記得你之前去阿翔家打電動嗎？」

我端著酒杯若有所思的回想，
大概半年前吧，剛好遇到比較長的休假，
我便南下拜訪親戚，順便去找阿翔，
打算去他家打電動追劇，然後蹭住一宿。

到了火車站，阿翔騎著機車來載我，
「幹，我今天站了6小時。」
一見面劈頭就是一連串的髒話，
他們最近來了個新官上任的分局長，
發明了很多整死基層的有趣政策，
像是發生死亡車禍就要派人去罰站，
藉以「提高見警率、降低車禍率」。

通稱「守望」勤務、
AKA罰站，尤其是在空無一人的田中央，
嗯嘛，鄉下地方通病吧。

阿翔在自己轄區內租了間套房，
在偏僻、都是田的地方，晚上沒幾盞路燈，
馬路放眼望去空空如也，也沒有便利商店，
去買個泡麵都要騎至少十分鐘的機車。

當天晚上我們戴著耳機打魔物獵人，
大山剛好也休假，在自己家跟我們連線，
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他的狀況不太好，
明明平常都很有默契，今天卻一直晃神。

打完賊龍，大山在耳機那頭一直出怪聲，
問他到底在幹嘛，牙齒痛要記得看醫生，
沒想到大山撂下一句：

「幹，阿翔你交女友不用講一聲喔？」

我跟阿翔聽了一頭霧水，馬上罵回去，
身為萬年單身肥宅的阿翔是異性絕緣體，
何況這偌大的套房內就我跟他兩個人而已。

大山說，他一直聽到耳機傳來女生的聲音，
但是透過耳機的麥克風傳遞的很不清楚，
有點像是一個女生咬著牙齒在講話的聲音，
時不時會從我們打遊戲罵髒話的間隔傳出，
大山覺得我們故意瞞著他，所以很不爽。

當天忘記怎麼就草草結束了，
這件事我跟阿翔也沒放在心上。

而大山也不是什麼傳統的老師，
平常上課也是習慣跟孩子打成一片，
後來就輾轉接洽得到阿寶家教的工作，
偶爾會騎車去阿寶他們家幫他課後補習，
這下才知道阿寶有時候「看的到」這件事。

當然，人性本賤，大山被好奇心驅使，
就問了阿寶曾經「看過」哪些東西，
外表看似小孩的阿寶有著異常成熟的思維，
先是跟大山分享他前幾天姊姊去大賣場採購，
在購物走道時瞥見同走道對向有人影經過，
他下意識的扶了一下他姊姊的腰要她讓路，
沒想到她姊疑惑的甩開他的手問他在幹嘛，
他定神一看，才發現一團黑影在走道的盡頭，
一股不適感湧上心頭，拉著姊姊快步結帳。

等到他們提著商品走出賣場後，
阿寶發現那一團黑影佇立在大賣場門口，
似乎沒有辦法離開。

「地縛靈哦？」大山感興趣了，
「你看到的東西都是沒有形體的嗎？」

阿寶思考了一下，緩緩說道，
一般來說看到的都是沒有形體的，
除非「意念比較強烈」的那種除外。

「何謂意念比較強烈？請詳述之。」
大山戲謔地看著阿寶，阿寶淡淡地問了一句：

「老師，你剛剛騎哪一條路來我家？」

「建國路阿，這一條最快。」大山回答。

「那我建議你等等回去走別條路吧。」

阿寶說，他跟姊姊半夜騎車去便利商店，
出家門後沿著唯一一條鄉間小路到路口，
遠遠在十字路口處看到一個紅色的身影，
身體突然不自主地打起哆嗦，自知不妙。

但這一條路是唯一一條通往市區的路線，
只好在後座不發一語，靠近時抬頭一看，
是一個全身穿著大紅色洋裝的長髮女生。



她沒有五官，只有一張咧嘴到耳朵的笑臉。



紅衣女似乎發現阿寶的特殊體質，
那張沒有眼睛的面容直盯著阿寶，
好像要把他看穿一樣。

阿寶示意姊姊將機車加速，
姊姊看到阿寶的結屎面，瞬間明白，
油門大力一轉，轟的一聲開始加速，
阿寶緊抓著姊姊的腰，眼角餘光往後瞄。



只見紅衣女手刀朝他們衝刺而來，
抹著鮮紅口紅的大咧嘴發出喀喀的怒吼聲。





「嘎嘎嘎嘎嘎嘎嘎喀喀喀喀喀喀喀…」






回到家後阿寶發現自己拉了一點在褲底，
從此告訴自己，以後太陽下山絕不經過那裡。

「幹，嚇死人欸！」
大山聽完覺得自己全身起雞皮疙瘩，
然後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問了阿寶：



「李聽到的哼音是不是呃樣？」
(你聽到的聲音是不是這樣)



大山緊咬上下排的牙齒試著發出聲響，
模仿他那天跟我們打電動時耳機傳來的女聲。



「對，大概是這樣，老師你怎麼會知道？」



畫面回到人聲鼎沸的居酒屋，
周末的晚上店內擠滿了喝酒的客人，
我跟阿翔卻感受來自內心的徹骨寒意。

「欸，阿翔。」我叫了他。
「幹嘛？」阿翔的酒杯已經半小時沒動靜了。



「你的租屋…」
「是不是在建國路上？」



「嗯，對。」
阿翔把口中的酒一飲而盡。



阿翔說，他今天就是在路口守望，
那個路口前陣子撞死一個夜歸女子，
被發現時女子身首異處躺在附近的田野間，
身上穿著撒著亮片、及膝的大紅色洋裝。



「欸所以不要再笑你們分局長了。」
大山一臉落井下石的樣子。

「罰站還有人陪，多貼心啊！」


- -

這篇跟警察沒什麼關聯老實說，
比較像一線三的休假日常？
有酒、有朋友、有幹話跟一點點毛骨悚然，
希望各位喜歡。

寫個短篇紀錄一下自己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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