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密室裡的談話與風聲

[jean17 (醒／夢，亦在人間。)]

https://i.imgur.com/zEhNqwu.jpg


關鍵詞：密室、守則、潘朵拉


自己覺得似乎有受到「守則」小說影響，而在一開始沒想到，卻寫著寫著，不知不覺加入
此元素的一篇。


算是這幾年來，寫得最暢快也相對完整的一篇短篇小說（本來想寫極短篇><）。


可參考「潘朵拉的盒子」這篇神話的相關概念來閱讀，或許可更融入敘事情境與核心思想
。


想寫驚悚小說已經很多年了，這一篇是稍微搜集了一些素材，思考了一些故事脈絡、情節
、人物關係、性格，再加上一些靈感使然，一氣呵成在一晚的時間完成的作品。


寫完又重讀後整個感覺很不可思議又暢快，有靈感、寫作動力與失聯近五年的「小說魂」
終於回來了，類似這樣的愉悅感。


有感而發，前言似乎已寫得有點多，還是希望若有讀到或讀完這篇的板友們，能視情況與
我分享或交流一下你們的想法囉~


若有任何疑惑同樣歡迎留言與我討論XD


還是於此祝福點進來的板友們，閱讀愉快，感謝大家：）



【密室裡的談話與風聲】


01.


那個房間，或說那間密室，不知在何時突然出現或終於被發現。



在老式公寓的最邊間，掃具室裡自邊緣緩緩裂開的壁紙，似乎暗示撕開後，就能看見隱藏
在背後的一些什麼。



我與新婚半年多的妻子，在婚後搬入這間由她的原生家庭，好意提供給剛創業的我們居住
的「新家」兼工作室。本來一切都還算順利、順心，直到那張壁紙被好奇心作祟的我一手
撕下──



密室房間的存在，慢慢讓和諧的日常一幕一幕變了調。



02.


我與妻子子婷是在一間烘焙教室相識的，那時的我對職場上的勾心鬥角已充滿厭倦，離職
的念頭已非每個禮拜去諮商診所報到，或吃劑量越來越高的抗焦慮藥物就可緩解。



諮商師也察覺我不平穩的身心狀態，與離開高壓環境的需要密不可分。



她給我提出「功課」，要我為自己培養一個全新的嗜好。且那個嗜好要與某個兒時的療癒
經驗有關，同時與我的本業越不相干越好。



想也不想，我的腦海自動浮現七歲的時候，媽媽不告而別前，為我與妹妹親手烤的最後一
次香料麵包。



那一天從諮商診所離開後，我注意到之前都剛好沒發覺的，在診所對街的商業大樓，居然
就有一間名為－Breath of Bread，又名「麵包氣息」的烘焙教室。



我循著一股想追尋兒時療癒經驗，改變厭世人生的憧憬與衝動，踏入那座商業大樓，電梯
直達第十三個樓層。而身為烘焙老師兼門面的子婷，剛好在電梯門打開的瞬間，隔著烘焙
教室明亮的玻璃門，對著內心多少有些不安的我嫣然一笑。



也就是那瞬間修復我心的親切笑容，將我與她的命運就此緊緊相繫。同時，也寫下了日後
不知是巧合或命定的，美好與幻滅。



03.

嚴格來說，密室不是由我一個人發現的。



子婷的愛寵－潘朵拉，牠是一隻如今已七歲大的銀灰色金吉拉，對身為專屬「鏟屎官」的
子婷，可說是有十分強烈的佔有慾，我與子婷的熱戀期，幾乎有三分之二的時間，是在她
的租屋處，陪那隻貓一同度過的。



甚至到交往三年且已「共組一個家」的現在，潘朵拉依然只親近子婷，甚至有時我跟她做
些親暱動作，擁抱或單純手拉手之類，那隻貓還會跳到子婷雙腿間，占據那專屬於牠的「
地盤」，同時像要維護領地般，不斷地對我哈氣、揮爪，有幾次耳朵居然還「開飛機」。



貓嘛！這樣不是很正常的嗎？



但所謂愛屋及烏，就算牠看我的眼神著實不太親切友善，我還是盡量不跟任性毛小孩計較
，沒辦法，誰叫牠是子婷的最愛呢！



那一天，不親近我的潘朵拉，不知哪根筋不對，反常地對我示好，又是在腳邊磨蹭，又是
對我發出悅耳好聽的喵嗚聲，簡直像換了一隻貓那樣不尋常。



我摸摸牠，本想就此打發牠離開。



沒想到牠好像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不斷地在我的書桌旁邊繞圈圈，直到我將注意力從筆
電完全移開，專注於一面對我「撒嬌」，一面還分神注意某一處，貌似有些「興奮」卻隱
隱參雜「不安」的這隻貓。



後來的我嚴重懷疑，潘朵拉跟某種未知名的力量，達成某個協議，框我入一個我本來大可
不必踏入的局。



螢光幕後的您猜想的沒錯，正是這隻貓，活像個引路人的架式，帶我來到不起眼的掃具室
，接著像發現新大陸那般，眼神閃爍地盯著陳舊而斑駁的鄉村風壁紙。



牠頗為有戲的眼神，大大地挑起了我沉睡的好奇心。



接下來的發展，就如我前面所說的，我發現了那道不仔細看不覺得，細看反而越看越在意
，分分鐘像在對發現者呼喊──「還不快快把我撕開，一探內裡究竟？」



那道不自然卻長久被我與子婷忽略掉的掃具間壁紙的縫隙，或許也暗示了，我與她岌岌可
危卻又渾然未覺的，關係的裂痕。



04.

剛發現那道隱藏在掃具室壁紙後的暗門的我，其實是興奮大於害怕。



畢竟對於剛剛創業的我與子婷來說，能夠多一個可供運用的「空間」，那怕只是把不是那
麼須要的雜物或舊家具，暫放在那個房間，都能對我們的空間分配與管理，起到很明顯而
正面的幫助。



那道門與壁紙跟這座公寓一樣，都看得出至少有數十年的歷史。



一開始我還不抱期待，想說那可能只是未及整修前的格局使然，說不準等等子婷回來，詢
問她就會得到，那道門的存在早已不具意義，如此掃興又符合現實的回答。



不過身為推理小說迷的我，還是抵擋不住繼續探究的誘惑。



同時，那隻潘朵拉就像神話裡非得把盒子打開的那一位女子，越來越興奮而堅持地扒著已
曝光的那道暗門，一副不把你扒開誓不罷休的氣勢洶洶。



於是，被這隻貓的反應牽動了的我，也就與牠一同合作，用力將暗門往門縫的反方向推去
。經過了快要二十分鐘的嘗試與耗費大量力氣，暗門如我所推測，是一道與牆近乎融為一
體的推門，軌道因年久失修已有些受損，在一陣刺耳的咯咯聲後，暗門應聲而開。



潘朵拉一溜煙就跑得不見貓影，從門外聽起來貌似穿過一道轉角處，接著發出一長串不算
淡定的喵嗚聲，而在外面的我，居然聽到一陣略為低沉卻跟她的貓叫近乎一模一樣的「回
聲」。



05.

發現密室的那一天，子婷直到凌晨兩點才回家。



她對在客廳等她等到睡著的我與一旁的潘朵拉說抱歉，解釋說她是為了開發新客源。



在烘焙展偶遇的貴夫人諭婷，因為兩人的姓名只差一個字，認定子婷即是她命定中的「有
緣人」，因此熱切地招呼她加入她創辦已久的「姊妹圈」。



本就為人隨和心善的子婷，想也知道不會拒絕如此的盛情相邀。



當然從不愛慕虛榮的她，確實也如她向我解釋的那般，同時也是為了將我與她的愛的結晶
「酵母先生&麵包太太」推廣出去，交遊廣闊的貴夫人何諭婷，確實能夠為我與子婷一手
創立的這間，剛起步的自宅麵包工作室，開啟某個全新的可能與轉機。



而後，身為此故事的隱藏版關鍵人物的－貴夫人何諭婷，也如她對身為我的新婚妻子的烘
焙師何子婷所承諾的，不只為我與她的烘焙工作室，帶來了許多新客源，甚至她自己之後
也入了股，成為支持這間工作室維持營運的最大金主。



唉，也許是那件本來以為是「好事」，那位原先認定是「貴人」，一連串的際遇都發生在
發現密室的那一天，就讓後來回想起來，真的只能怪自己「神經大條」的我，忍不住想著
──



如果那一日之後的我，沒有隨之興起「好好善用」，那間帶來「好運」的密室的念頭，會
不會一切還是都會在可控的尋常正軌，讓生活繼續日復一日地前往更好的境地呢？



06.


看到子婷回來而睡意全消的我，先專注地聽她說完那一日在烘焙展與諭婷的偶遇，最後她
伴著那位「新姊妹」一同去夜店玩到凌晨，才想起還在家裡等她的我，連同總是須要她哄
睡的「貓女兒」潘朵拉，總算動之以情讓明顯玩嗨了的何諭婷，心不甘情不願地命自家司
機，駕著頂級豪車，送喝了數杯調酒加上規律的生理時鐘使然，眼皮已時張時闔的子婷，
回到我與她的這座公寓兼工作室。



其實那些，對於給彼此極大「交友空間」與尊重的我們，或許都不是那麼重要。



但回憶起那一日，我還是禁不住感慨與神傷，因為就是在那一個看似尋常的凌晨，我與當
時仍耐心解釋其晚歸理由與動向的妻子子婷，關係逐漸變了調，生活也在變調的夫妻關係
中，一幕一幕亂了套，直到無可挽救的戲劇化終局。



07.

與對發現密室這件事，抱持樂觀態度的我不同。當我像潘朵拉一般，神秘兮兮、煞有其事
地引著晚歸而一臉睏意的子婷，經過起居間往掃具室走去，短短不到一分鐘的路程，我就
看到子婷的臉色，似乎正隨著移動的腳步，一步一步地暗暗下沉。



「你確定，要把這不祥的房間，當成我們的發酵室？」



更誇張的是，子婷一來到掃具間，看到壁紙已經被撕開，那一瞬間發直的眼神與定格的姿
態，對後知後覺的我來說，已成意識裡抹除不掉的場景。



「確定呀！妳不覺得這樣很好嗎？這間密室的空間恰到好處，簡直像是妳爸媽為我們量身
打造的驚喜呢！」



聽到我這樣「狀況外」的回應，子婷只是搖頭苦笑，讓我意外的是，她倒是未否決我的提
議，也不再強調這間新發現的房間是如何「不祥」，卻轉而以一副小心翼翼的態度，示意
我隨她走出那在凌晨三點多，靜寂卻又冒似回應著我們的「到訪」，而隱隱似有氣流經過
的密室。



在走出密室的那短短幾步路程中，我與子婷雙雙都未開口，空氣中凝結著突兀而離奇的詭
譎因子，偏偏那時一頭熱的我，絲毫未覺那些顯而易見的「警訊」，包含子婷在距離密室
最遠的房間，也就是位在另一側的我的書房後，終於停下腳步對我所說的一席話。



她說：「若你堅持要在那房間培植酵母，那你要跟我保證，在那房間不可開口說話，若能
心無雜念是最好，因為這樣比較安全。」



我認為子婷是被電影裡的一些密室殺人案或密室鬼故事所影響，才對於那間密室房間如此
神經兮兮、戒慎恐懼，而我則半打趣、半好奇地問起她，關於那間新發現的「房間」，她
是不是知道些什麼秘密？



沒想到那個問題，卻像是牽動到她的哪條神經，引來她一陣不安地張望，接著她伸手摀住
我正準備繼續說些什麼的嘴巴，同時壓低音量，以我第一次聽到的喑啞嗓音說：


「從現在開始，我們也要降低談話的頻率。同時避免評論那房間，因為這樣比較不會出事
。」



08.

子婷對密室房間的顧忌是正確的，這似乎是來自她原生家庭的家訓，同時也與她的「家族
秘密」脫不了干係。



不知是基於什麼緣故，子婷的爸媽在我發現密室那日的隔天，像是察覺了什麼那樣，退休
後無事一身輕，每週安排一個小旅行，每月安排一場長程旅行，日子過得好不愜意，且在
與子婷的聯絡中，應該還在東部度假的岳父、岳母，罕見地在清晨六點，也就是我們輾轉
數小時，好不容易培養出睡意的時刻，按響了我們這座公寓的門鈴──



聽到門鈴聲不到幾分鐘，子婷的爸媽就雙雙出現在我們的寢室，也不吵醒半睡半醒、迷迷
糊糊間正猶豫，是要乾脆起床或繼續倒頭睡去的我們。



他們像在觀察什麼那樣，只是定定站在我們床前，直到眼角餘光瞥見這兩位長輩的不尋常
舉動的我，冷不防地被嚇了一跳而睡意全消。喚醒昏昏欲睡的子婷後，我先好聲好氣地請
子婷爸媽，暫時離開我與她的寢室，移駕客廳等候我倆盥洗完畢。



那一日早晨，子婷爸媽也就是我的岳父、岳母，將我們帶到一間神祕咖啡店的隱密包廂，
跟我們說起那間密室的一些「注意事項」，他們還強調之所以要特別離開老公寓，來到這
隔音效果佳的包廂，主要原因是這些談話也涉及某種「禁忌」。



關於那間密室，我們都要小心為要。



而且要注意，你已經在裡面說了，你會使用它來作為培養酵母與發酵麵包的場所。



那你就要說到做到，因為密室最討厭說話不算話的人。



只要你注意，在裡面的時候，千萬要保持安靜，最好是能做到心無雜念。



還有那些除了你以外的聲音，通通不要去理它。



這些都能做到的話，包準你們的事業成功。



09.

然而現在的我，卻連一個條件都不必再遵守。



同時，目前的處境也早已無所謂「守則」。因已經一無所有的我，早在隨潘朵拉一同踏入
這間充滿「聲響」的密室後，一切的一切都已遠遠不在可控範圍。



或者該說那隻「佔有慾」異常驚人的銀灰色金吉拉，根本有意操作，讓我一步一步親身踏
入不可逆的「失控命運」。



一開始，不信邪的我懷著輕快的心情，忍住想隨之哼歌的雀躍情緒。基於對子婷與子婷爸
媽的尊重，我決定要好好遵守「密室守則」，每當踏入這間「發酵室」，都要維持安靜無
聲，甚至連心裡的聲音都要盡可能地「關閉」。



為了讓心靜下來，我甚至想到了，可以在觀察酵母狀況，或等待麵包發酵的數小時，繼續
待在密室，進行有助於讓身心靈都趨於「穩定」的冥想。



儘管子婷在通訊軟體上，得知我有這個想法後，曾極力勸阻並希望我能打消念頭。但在我
又在訊息上回應她，我已經嘗試過，且感覺身心靈愜意自得，無比輕盈而自由，就連麵團
與酵母的狀態，都好像學會正確的呼吸方式那樣，狀態簡直是一百分中的一百分。



聽到我這樣說，噢不，是看到我那樣傳達訊息的子婷，先是並不令我焦躁的，已讀不回兩
小時，之後在回到房間的我，忍不住又問她，為何不建議我在發酵室中「冥想」？明明就
同在一間臥房，卻寧願選擇拿起手機，運用裡面的通訊軟體來回應我的她，只是語氣不置
可否，措辭不鹹不淡地回以一行字──



冥想可以，但不要跟麵團說話。



為何麵團會說話？妳是在跟我鬧著玩嗎？



這一連串問句都未及真正脫口而出，只因一陣急促的門鈴聲正巧響起，打開門後，是身為
「酵母先生&麵包太太」的最大股東加金主的何諭婷，帶著一位一臉好奇的生面孔來訪。



一反常態地，自從發現密室後，多半維持安靜無聲的工作室，在子婷的不再堅持，自作為
發酵室的密室，延伸到整座工作室兼居住空間，都須要保持安靜不說話的原則後，這個「
家」首度又擁有了打破寂靜的歡聲笑語。



這間烘焙工作室的新訪客，一位擁有出眾氣質的時尚名媛，為身為負責人兼烘焙師的我與
子婷，帶來一個令我倆驚喜的好消息──一筆出乎意料的大訂單。



同時這也是，我與子婷最後一次在這間工作室共同完成的訂單。



一百個麵包由我一手完成，而一百份甜點，則由自從我在密室培養酵母，就把製作麵包的
工作，全部交付予我，轉而研發各式不須添加酵母的甜點，應該由「麵包太太」改名為「
甜點小姐」的子婷，不厭其煩地親手一份一份完成。



動用了所有工作室裡的烤箱與設備，忙了一天一夜才終於完成所有商品製作，還來不及迎
接出貨前夕的雀躍，子婷旋即向我提出了分居要求。同時她也要求我，替代她守在這間老
式公寓。她又說，等時機成熟後，她就會退出負責人身分，接下來工作室的任何營收，都
與她無關。



但是請你務必將這間工作室繼續經營下去，甜點的部分你不用煩惱，我會在外面自行承租
另間工作室，以分部的方式與你相互支援。



密室的規則你已不必遵守，因為現在他們都已發現你的存在，他們跟你說話時，請你務必
要謹慎回應，要記住心誠則靈、心存善念，一切小心為要。



10.

後來我才知道，所謂的「他們」其實是「祂們」，來自更高次元的「不可言喻」的神祕存
在。



說是「神」嗎？又不像我們尋常次元的生物，所能定義或向之許願的慈悲為懷。



相反的，祂們充滿各式超越人類所能體認的「慾望」，有時祂們的慾望也會化為，一個又
一個單獨成立的「意念」，就姑且用「分身」來形容，這樣說可能各位有耐心看到這，想
要知道這個莫名造就的事件的來龍去脈的看官們，可以比較好理解。



但請您記住，那些祂們的慾望所化身的各式「意念」，其實是可以開口「說話」且也擁有
「自我意識」的獨立個體，暫且把由祂們化身而成的「它們」，理解成一道一道忠於某種
欲望而生的獨立「靈魂」，或許比較可以觸及這間「密室」，所引發或引誘發生的「事態
」的嚴重性。



目前的我，儼然成為這些不可測的「神」的使徒，是逐漸被各式不源自於「我本身」的意
念，襲奪個人意識，卻仍依靠最後一道意志防線在撐的「神的共犯」。



我所親手培養的「酵母」，連同日夜不休，穿梭於發酵室與其外的烘焙房，只為大量製作
又維持「麵包」品質，以因應自從子婷帶著貌似一臉愉悅的「愛貓」潘朵拉離去的那一日
，就源源不絕、未曾停歇的訂單，每一筆都以數十到上百個麵包起跳，有時還會夾雜至多
三十份甜點。



臨去前的子婷鄭重叮嚀我，若接到甜點訂單，務必用通訊軟體聯繫她，她會在訂單出貨日
之前遣人準時送達，這個約定很重要，千萬不可違背，我們一切都以小心為要。



自從那一日，我就再也沒見過子婷或聽到她的聲音，她最近一次主動與我聯繫，是透過通
訊軟體通知我，已將我與她曾經同為負責人的「酵母先生&麵包太太」，改名為「Breath
 of  Bread」，這一切都是在我忙於烘焙的某一夜所發生，甚至連工作室招牌何時被拆掉
，
改成一塊天空藍為底，佐以圍繞著英文字母，一道道形如羽翼的白色線條，那招牌根本與
我與子婷初相識的那間烘焙教室如出一轍，絲毫不考慮任何「版權問題」。



我本來想再問子婷，甚至直接撥電話給她，弄清楚這一切是怎麼一回事？



但是，我體內的聲音，或說早已將我的身軀與靈魂、神智，當成祂們的意念遊樂場的那些
姑且稱之為「高等次元意識體」的不可測存在們，卻在此刻為我那「不請自來」的好奇心
與罪惡感解了惑。



那是一道又一道重疊而成，近似於子婷那令我熟悉又懷念的溫婉卻略帶磁性的嗓音。



那由數道來自虛空的聲音疊加而成的「說話」形同神諭降臨那般，由「祂們」匯聚而成的
「祂」通過我的身體，親自對我傳遞訊息──



「人們吃了我們的部分，就此擁有至高無上的呼吸。至於甜點，就讓我們交給更專業的來
吧！」



而我在瞞著那些意念體，趁著出外採買無法網購取得的材料時，曾偷偷繞到那間子婷的爸
媽，曾帶著我與分居已久的她去過的神祕咖啡店，雖然店員一開始看到我，表現出一副並
不歡迎的拒客態度。



卻在我貌似唐突地對著她一眨眼之後，就活像個盡責的嚮導那樣，不等我說出來意，就像
什麼都知道了那般，領著我往那間咖啡店裡最隱蔽的包廂走去。



在那間包廂裡，其實我也沒特別做什麼。只是打開了包廂裡的電視，轉到新聞頻道，一則
一則地看起最近的各地新聞，其中最讓我在意的是，出現在新聞旁的即時訊息跑馬燈，上
面居然提
到最近在各地都頻繁發生的怪象──



吃過某神秘麵包工作室的產品的人們，性格都在一夜之間大變。以我所居住的城市為中心
點，街頭居然出現好幾起隨機殺人事件。



「不可思議的是，那些被殺的人，隔天都會復活。復活後，都吵著要吃某間甜點工作坊的
甜點。」



不知何時出現在專注盯著電視螢幕的我身旁的咖啡店女店員，說完這番意味不明的話後，
接著又說：


「祂們說，你已出門太久。該回工作室繼續奮鬥了。」



以上，這就是我與那間或許將困住我直到地老天荒的密室的故事。



在我的最後一抹神智，未被「祂們」──那些能釋放其「慾望」為獨立「意念體」的更高
次元存在們徹底掌握之際，我還是要對終於看到這的任何可能的「人們」發出警告，那就
是──



小心那些來路不明又異常誘人的麵包，特別是當你的腦袋中響起「快吃我吧！」，這類總
讓人以為是食物的美味召喚的聲音時，請特別留意，那些早已注入不具名「意念」的麵包
，千萬別去回應它們的任何要求，但──




小心一點淺嘗一口倒是，無－傷－大－雅，畢竟，誰又能真正抵擋得住，來自「祂們」的
美妙誘惑呢？




卓敬檸／2022.06.20 01:50
圖/牌卡《我的任意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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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42.76.215.190 (臺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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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jean17 (42.76.215.190 臺灣), 06/20/2022 03:21:22
※ 編輯: jean17 (42.76.215.190 臺灣), 06/20/2022 03:24:57
※ 編輯: jean17 (42.76.215.190 臺灣), 06/20/2022 03:25:46
※ 編輯: jean17 (42.76.215.190 臺灣), 06/20/2022 03:28:38
※ 編輯: jean17 (42.76.215.190 臺灣), 06/20/2022 03:30:31
推 fatcung: 無法理解為什麼明知有這麼一間「危險」的密室存在，岳父
→ fatcung: 母還要把這間房子送給主角夫妻？
或許也可以試著從他們的反映來推測，本來我是想營造那好意不一定是純然的好意吧...
→ Jacerald: 太多「」反而有點看不懂……
之後試試少用一些好了xd
※ 編輯: jean17 (42.76.215.190 臺灣), 06/21/2022 19:06:43
推 greywagtail: 甜點店穩賺不賠
→ jean17: 確實會有源源不絕的新客源xd
推 IBERIC: 推
推 beastwolf: 故事很好我很喜歡，但覺得用字太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