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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灣生》家倉奶奶心酸問導演：大家會不會以為我們也是騙人的？

黃銘正：一度想放棄拍攝，但最怕「灣生」素材不知最終會被怎麼處理而堅持下去

文／楊惠君
2017-01-03 00:33

世界上最荒謬的莫過是，冒牌的人功成名就被踢爆後、遭冒牌的人卻不知如何「證明自己
是真的」？這正是去年大為轟動的台灣紀錄片《灣生回家》、被製片陳宣儒（宣傳時自稱
「田中實加」）自行以同名小說出版大賣5萬本，日昨承認自己編造灣生後代假身世後，
電影裡真正灣生阿公和阿嬤們，如今的寫照。

在台灣喧騰多日，「田中事件」也延燒到日本媒體，日本YAHOO等已有該報導，連帶日本
播映計畫都可能受影響。今(1月2日)導演黃銘正終於現身還原拍片原委，他透露，拍攝期
間，他確實有感到「不對勁」，不僅陳宣儒提供的資訊不完整、對外也有一些奇怪的說法
，一度「很想退出」。但是，「我更害怕的是，我退出的話，那『灣生』的阿公阿嬤們，
他們的故事會怎麼被處理？這是我最放不下的地方！」

日治時期在台灣出生、成長，返日後因為日本戰敗的羞恥，不被提及；在台灣，又道道地
地是侵略國的「外國人」。直到戰後70年，終有台灣電影團隊拍攝他們的故事，在日本及
台灣獲得廣泛關注，竟傳出製片從假畫、假名、假身世的連環騙事件，也連帶被認為是「
假的」，這群灣生老人家們的人生，不斷遭到「被否認」的尷尬處境。

日本電影代理商稱「田中危機」

也參與該片的黃銘正太太、連楨惠，因具有一級日文鑑定能力，一直負責與灣生們連繫，
在與拍攝期間建立起深厚友誼的家倉多惠子奶奶通LINE時，家倉奶奶傳來令人心酸的問句
：「大家會不會以為我們也是騙人的！」

就在台灣陳宣儒身世造假案沸沸揚揚之際，《灣生回家》在日本仍在熱映，從大阪、東京
、德島，原訂1月28日要到多名灣生故鄉、群馬縣高崎巿上映。日方代理商稱此事為「田
中危機」，未來是否如期繼續播映，都蒙上陰影，連日來怕灣生受傷害而神隱的黃銘正，
畢竟還是難以避免事件的演變，選擇出面說清楚。

他與太太特別不捨高齡86歲的家倉奶奶，因為《灣生回家》紀錄片被架構起來，便是來自
她寄給導演的一張名信片。

黃銘正細說該片的緣起，陳宣儒的「田澤文化有限公司」負責製片及發行，牽猴子整合行
銷負責行銷，他則是由製片范健祐委託他拍攝。但初期，陳宣儒想法的是台灣在花蓮的日
本移民故事，可是她唯一掌握的只有花蓮吉野村的清水家族，只想拍日本在吉野村的豐功
偉業，如移民模範村，改良成功的吉野米等等，「但我對這個沒有感覺、也沒有興趣，我
想由台灣人的觀點來拍真實的灣生人物故事，他們才是活的台灣歷史文化財。」

陳宣儒提供的故事都不完整未採用

由於陳宣儒初期給黃銘正的資料零碎不完整，人物幾乎都過世了，其中一個類似《海角七
號》真人版的童爺爺與山崎奶奶愛情故事，田野調查也找不到，陳的說法是「童爺爺後代
不想曝光。」因為她提供的資料多未被證實過，對記錄片可能沒有幫助甚至會誤導，黃銘
正只有「打掉重練」，與執行製作分頭到圖書館找舊報紙微縮片，自己則上網找到中村信
子的著作《日治台灣生活史》，一本描繪日治時期的庶民生活做為依據；另名團隊人員、
日本製片也透過德島大學教授研究的灣生資料中，找到住在四國德島的富永勝、土井與國
府先生。

直到2013年4月第一次赴日本拍攝，在東京的花蓮港會中，來了近百位的灣生，那時也參
與的家倉多惠子奶奶與他互換名片，幾個月後，黃銘正接到她寫來的名信片表示，不久後
便會到埔里度假，屆時會有一個她的書法在埔里展出。他們出機到埔里拍攝家倉奶奶，這
名在台大醫院出生、曾就讀北一女中的灣生，78歲時覺得自己性命垂危，想回到出生地尋
根，近年來把埔里當成「第二個家」的真實灣生出現，如此，《灣生回家》故事文本，才
終於由她開始「起家」。

黃銘正透露，過程中他曾與執行製作重寫企畫、申請到60萬的輔導金，後來陳宣儒重新申
請到200萬元的文化部補助，把他們先前申請的輔導金退掉。但對於影片的籌資及實際投
注的成本，「我真的不了解，我只拿導演費，甚至是影片結束後才簽約，但對方(田澤)付
導演費部分沒有短少。」

台灣宣傳行銷過程「導演被消失」

之後，包括影片前導的宣傳、行銷，黃銘正明顯感受到自己在國內「被消失」，不僅故事
都圍繞在陳宣儒虛構出來的「田中實加」灣生奶奶、借錢拍片上，甚至還有電影網站、電
影院及媒體報導裡，導演都寫成「田中實加」。連影片樂配時，他都未被告知。甚至也聽
到傳言說，剪接時田中把黃銘正趕出去的說法，都令黃銘正極度不滿。

「我確實曾向行銷公司寫信抗議過，但行銷公司給我的回應是，他們提供給相關單位的資
料是正確的，但網站、戲院會自己擅自更改電影工作人員名字嗎？行銷公司沒有改、又究
竟是誰改的？我也向陳小姐抗議過，但她的說法是，『那是媒體自己弄錯』。」黃銘正說
。

《灣》片由台灣紅到日本，也招來日方代理商引進日本上映。過程中，日方早已感覺「田
中」不合常情之處，因此，日方的播映都回歸正常電影的作法，以真正執行、創作的導演
為核心，宣傳全由灣生與黃銘正為主，各媒體報導也以「真正的」的主角與導演為主。據
悉，「田中」在過程中還曾希望日方，可不可以「掛名雙導演」，遭日方嚴拒，甚至有日
本人私下問：「我們日本不可以這樣？台灣可以這樣嗎?」

陳真正該道歉的對象是灣生們

不過，最令黃銘正夫妻氣憤的是，《灣生回家》素材皆已完成後，陳宣儒以同名出版書籍
，不僅未徵得其同意取用拍攝工作照片，因為她本人只有在拍攝現場出現過一次，對主角
故事田野與訪談未全程參與，有多處錯誤，像是「家倉奶奶」和「三浦爺爺」只是友人、
被誤植成夫妻；甚至還有把灣生的母親描述成特殊行業者，遭當事人去她的臉書留言指正
，但書至今都未做出更正與澄清。

黃銘正對陳宣儒昨只向遠流出版社及牽猴子道歉，十分不以為然。「她真正要道歉的是這
些灣生們、還有拍攝電影的團隊。」

47歲的黃銘正，是國立台南藝術學院音像紀錄研究所碩士，曾以《野麻雀》獲第三十四屆
金馬獎最佳創作短片、《飛行城巿》獲第二十四屆金穗獎優等短片，《灣生回家》是他首
部紀錄片，目前則獨力拍攝另一部紀錄花蓮特殊藝文創作者的《瘋巿集》紀錄片。經歷此
風波的他有感：「紀錄片這樣(受委託)太危險，未來，還是要以自己能夠全部掌握的方式
來進行。」

儘管如此，黃銘正也說，自己對「灣生」沒有放下、更不會放棄，「當時影片趕在終戰70
週年上映，但我自己覺得，要對整個脈絡更完整掌握，應該要再1、2年時間，我與灣生們
已建立了信任與友誼，會持續關注他們，或許，還有機會再拍他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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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01.12.83.176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ovie/M.1483382316.A.6CB.html
※ 編輯: MYANGE1 (101.12.83.176), 01/03/2017 02:39:03
推 a9a99: 灣生是確有其事，大家不要誤會了
※ 編輯: MYANGE1 (101.12.83.176), 01/03/2017 02:46:34
→ ManCity5566: 排版調一下吧
※ 編輯: MYANGE1 (101.12.83.176), 01/03/2017 02:54:20
推 drwhmsjustdo: 陳x儒真的騙太大
推 marsonele: 都被她一人搞爛了大家的心血 這部真的很值得看
推 ellener: 為什麼要讓爺爺奶奶們知道這件事，他們一定很生氣
推 nube3315: 結果他還拿到金鼎獎真不公平
→ yeswater: 說真的 有什麼好生氣 ? 除非你原本就不懂台灣史
→ yeswater: 或家族是1949年後來台灣的典型黨國教育成長 要不就是認
→ yeswater: 認為日本統治台灣沒有"一丁點壞處"那種人
→ yeswater: 現在都無限上綱扯到太陽花了說(笑)
→ riddlerkuo: 不會，家倉奶奶妳們是真的!! 所以更不能放過騙人的人
→ riddlerkuo: 這樣才能以正視聽，如果姑息，才真的是害了大家!!!
→ yeswater: 學運強的都是"沒有浮出檯面"的幕後人 這些人比林陳強多
→ riddlerkuo: 還扯黨國教育也很好笑，所以田中女騙子是因為黨國餘毒
→ riddlerkuo: 所以才來騙大家和拖累灣生的嗎?? 還在那邊黨國???
→ riddlerkuo: 現在都2017年了啊大哥大姊看看日曆好嗎?
→ yeswater: 野百合也好 太陽花也罷 共同點都是"了解台灣史"
→ yeswater: 因為有一堆書單可以看 那些書的深度廣度都遠遠超過這個
→ yeswater: 等你了解"台灣怎麼來的"以後  很難會被政論啊新聞影響
→ monkey9208: 作者是假的，但灣生是真的呀。有那麼難切割嗎?
推 PrinceBamboo: 一定會有影響啊 發現這是騙子寫的書拍成的電影
推 yoshilin: 詐騙集團也多是灣生
推 vin00: 樓樓上有沒有看內文啊，電影不是陳拍的啊
→ PrinceBamboo: 樓上有沒有看推文啊? 沒說電影是她拍的 是以她的書
→ PrinceBamboo: 會有疑慮是人之常情 所有人不受影響才是反常
推 nicholasJCF: 是鮮友電影才有書阿 又不是他的書拍成的電影
→ nicholasJCF:   先有
→ sulpht: #1MD7bdD8  早提過本片不是用田中的構想拍的
推 gidapops: 一堆認為國民黨完全沒好處的在懷疑人家認為日本無好處
推 fatfatman: 不會，只有蛆蛆會趁機補刀這樣
推 gidapops: 補刀的不都是覺醒吱嗎 還不快起床 自冉上班去
推 Pietro: 懂台灣史和對騙子感到生氣關係是?
推 sunny1991225: 照目前說法，導演早在書出來前就在規劃拍攝了。是陳
→ sunny1991225: 騙子主動聯絡劇組說可以提供資料，才會有合作關係。
→ sunny1991225: 所以恐怕是搞錯事情的是竹王子的說法才對。
→ sunny1991225: 這件事尷尬的地方在於陳騙子的書是在電影拍到一半時
→ sunny1991225: 就先出版了，電影真正完成的時間反而較晚，所以才會
→ spadeting: 告死那騙子 高雄之恥
→ sunny1991225: 造成外人覺得電影是改編自書的錯誤印象。
→ sunny1991225: 我想這才是陳騙子最可惡的地方吧...因為她只是剛好
→ sunny1991225: 搭上了電影的順風車，最後卻要其他乘客跟她陪葬
推 Rocker5566: 讓他掛監製 就要負責
→ sunny1991225: 現在道歉又有何用呢？傷害已經造成了，又要相關研究
→ sunny1991225: 領域的人在大眾面前如何自持?
→ sunny1991225: 監製是管錢的，但介入電影的程度本來就可大可小
推 huhuiying: 灣生是時代的眼淚 值得被紀錄 黃銘正在田調與編排上也
→ huhuiying: 蠻用心的 希望影片價值別全盤被否定
→ alsion: 所以陳呢？不用出來說明嗎？拿這些導演,爺爺奶奶來擋，也
→ alsion: 太不負責任了吧！
推 Iamidiots: 一定是假的，不然會有人說斯德哥爾摩症候群
推 Touber: 心疼這些老灣生，他們是無辜的。
推 seashare: 推
推 jin0: 其實我真的都開始存疑了
推 smonkey: QQ
推 mannypo: http://tinyurl.com/zvhaw6l 這是灣生回家臉書的大頭貼
推 mannypo: 2015年開始宣傳時的照片 只看得到田中實加掛名導演
→ mannypo: 根本沒有註明正牌導演"黃銘正" 片末還有田中入鏡
→ mannypo: 沒印象黃銘正有沒有入鏡 陳騙子甚至還出席多場映後訪談
→ mannypo: 這個操作模式 根本看準台灣人看到日本名字或日本製作
→ mannypo: 就自動跪下的卑微心態 宣傳公司完全沒考慮過陳騙子合理性
推 black99kk: 爺爺奶奶好無辜QQ
→ mannypo: 灣生是很棒的故事 拍攝出來的情感也相當動人真實
推 dm03: 應該是真有彎生 但沒陳唬爛的那麼悲慘
→ mannypo: 偏偏還要更狗血地讓陳騙子掛名正牌導演...
推 dm03: 重點要假掰歷史地理也不研究 裝日本人又不學日文~
推 PuElLa: 我相信灣生是真實的，每個爺爺奶奶都是真實的、無辜的。
→ mannypo: 不是多了塊魚 是多餘 還是臭的...
推 joesmile: 灣生是真的 但是這騙子真的太該死 告死她拜託!!
推 pslr1: 不會，但是對你們的誠信已經打折。
→ micbrimac: 看到導演這說法就知道 前天才知道根本是騙人的
推 sarada: 灣生奶奶眼淚動不了陳 陳現在忙鬼隱自保 本名FB清空換貓圖
推 chenlin97t: 導演超雖被割稻尾
推 KirkSynder: https://www.flyingv.cc/projects/8120 陳在募資平台
推 chiao218: 相信灣生無辜
推 salvador1988: 灣生是真的 但信用卻被一個騙子消耗掉
推 Anail: 灣生是真的 雖然很遺憾有這問題 但大家並不會懷疑他們啦
推 NaaL: http://i.imgur.com/KfJkFCb.jpg
→ KirkSynder: 上募了355萬 她會不會是另一個張淑晶啊
→ NaaL: 《灣生回家》的出品人，也是同名著作的作者。
→ KirkSynder: 還有 明信片為什麼一直寫成名信片 都不校稿嗎?
→ NaaL: 當時的宣傳就是讓人感覺先陳“寫”的書才有電影@@
推 sarada: https://www.facebook.com/pojawang 灣生前導片也被陳端走
→ mikejan: 都上映多久了 不是沒機會給你說明 現在才切割......
→ cashko: 被騙子利用消費的灣生
推 deutyi: 其他被捲進來的人真的無辜
推 deutyi: 台灣這種人真的很多，靠不勞而獲詐欺過活
推 tokyo730714: 唉 但是不得不說一句 未來提到灣生 大家只會想到陳宣
→ tokyo730714: 儒這個騙子
推 vickhus: 陳出來面對
推 folkblues: 陳這樣背叛灣生爺爺奶奶、投資者及工作人員的信任超爛
→ deutyi: 說背叛嘛，她本來就打定主意騙自己還走火入魔去盜畫，好
→ deutyi: 像很難說是背叛
噓 Kazuma0332: ㄧ個人的價值，在於他自己而不是出身和血統，是真灣
→ Kazuma0332: 生又如何？是台灣人又如何？會爲別人相不相信自己是台
→ Kazuma0332: 日混血而心酸的人，難道敢說自己沒有混到日本血而有別
→ Kazuma0332: 於台灣人的差別意識？
推 morning79: 早在電影之前就知道灣生的存在 也曾在日本的作品中看過
→ morning79: 灣生 我去看電影是因為上述原因(我也沒看過陳的書)
→ morning79: 加上覺得許多外省第一代的心境和這些灣生相近(即便大部
→ morning79: 份的時間都活在日本/台灣 但仍將出生的地方當作故鄉
→ morning79: 作為外省第三代 想要更了解這樣的心態才去看的
推 wind1729: 唉，焦點都被模糊掉了
推 noobismeok: 難過阿
推 wuwinkan: 爺爺奶奶好可憐Q
推 ron761230: 推導演
→ DareJ: 屋屋屋奶奶不要這樣
推 pslr1: 那些阿公阿嬤可能也不想搓破陳女吧
推 t2e0r4y6: 被騙子誤了焦點
推 airdust: 看了火都上來了，到底有沒有人告那騙子？只是道個歉就可
→ airdust: 以繼續活得好好的？台灣真是騙子天堂
推 cashko: 詐騙王國
推 rexcool: 現在是在賣老奶奶很可憐嗎?也沒多可憐阿~
推 liker1412: 似真似假 把一些史實再加料些自己的想像....
推 liker1412: 這不就是現實版的八卦酸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