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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獨立片商A24過去曾推出不少優質電影，而近期似乎將觸角伸進愛情喜劇。不久前的
《天作之合》也叫好叫座，這次《換乘真愛》將主題放在來世的愛情，也是非常值得思考
的議題。
瓊安與賴瑞結縭60年，過著平凡卻充滿默契的婚姻生活。正當離開人世的賴瑞在靈魂轉運
站猶豫自己將來要待在哪個「永生」之際，罹癌多年的瓊安也走到生命盡頭。
當她步入轉運站，與年輕樣貌的賴瑞重逢，原以為是命運賜予的奇蹟，卻在下一刻，瓊安
見到自己在韓戰中陣亡的第一任丈夫路克，而路克離世後，便在轉運站癡情苦等瓊安67年
，只為與她再續前緣。
將《換乘真愛》的故事調性設定為喜劇極為聰明，畢竟電影的重點擺在來世與死亡，喜劇
的氛圍能夠稍微減輕題材的重量與嚴肅感。雖說由於類型為喜劇，觀眾大部分的時間都會
在笑聲間度過，甚至因為片中角色都是「死人」，所以甚至有很多「地獄哏」出現，像是
不會再死第二次、通常大家抵達都會很高興某些器官又能再次正常運作等，大開老化與死
亡的玩笑，但觀影過程中，難免還是會碰上一些感人的時刻，眼淚也是無可避免的。
有趣的是，「永生（Eternity）」不但是片名，也是《換乘真愛》相當重要的面向。「永
生」的概念多半出現在基督宗教裡，但其實所有的一神論都有這個概念，但既然電影並沒
有要探討宗教，這自然也能當成笑點來運用。賴瑞剛抵達轉運站時，來專告訴他這裡的運
作模式後，賴瑞一直無法相信「天堂」居然長這樣，跟他的信仰所說的不同，來專隨即問
賴瑞信什麼教，而每個宗教都有各自的摺頁供他參考。
電影裡的永生，不僅是死者選擇「未來」要居住與生活的地方，對還活在世上的我們來說
，也是對自己後半生的想像。有什麼東西是我們喜歡到會想要餘生都與之共度的呢？在《
換乘真愛》的設定中，選定永生後便不能更改，屢勸不聽且違反規定則會被丟入「虛空（
Void）」。片中曾經搞笑地讓觀眾與瓊安見識到其中一名違規者，他生前想必是一位熱愛
藝術品的文青，因此選擇「博物館世界」，但要餘生都必須「不斷」且「只能」參觀博物
館，好像就不是那麼美好了。
《換乘真愛》以十分戲謔的方式形塑這些永生，除了主角三人中意的海灘世界與山的世界
這類單純的永生之外，還有女人瘋搶、已額滿的「沒有男人的世界」與「資本主義的世界
」等詼諧逗趣的類型，甚至還安排一個橋段告訴觀眾，靈魂轉運站也會跟隨生者的時代潮
流，汰換掉一些可能已經不是那麼政治正確的永生。雖然死後世界或死後的浪漫愛情喜劇
很常見，但這些豐富多變的永生，讓這部電影舊瓶裝新酒，給予觀眾許多新的刺激。
面對這麼艱難的決定，究竟該選陪自己一輩子的人，還是等自己一輩子的人呢？相信每個
人都有不同的答案吧！怎樣的愛才值得我們花第二個一輩子去守護？賴瑞與瓊安相愛一甲
子，即便電影一開場就是兩人在前往家族性別揭曉派對的路上鬥嘴的橋段，這些日常鬥嘴
又何嘗不是生活的一種甜蜜呢？但路克很完美（即便他否認），他是初戀，初戀總有特別
與眾不同的地位。路克是瓊安還在青春年華之際便願意託付終身的人，兩人之間是熱情如
火的愛戀，與賴瑞的細水長流是不同的類型，沒有誰對誰錯，誰勝過誰，端看當下的自己
最想要什麼樣的關係。
觀看兩人彼此競爭非常有趣，畢竟就像他們的來專所言，攻擊對方並沒辦法提升瓊安對自
己的好感，她本來就很愛兩人，但兩種愛無法比較。電影最感人之處莫過於記憶迴廊，才
剛抵達靈魂轉運站不久的賴瑞與瓊安不知道這個地方的存在，但守候已久的路克早已久聞
其名，所以也是由他帶瓊安初次探訪。不過，兩人的相處時間畢竟不長，記憶迴廊的展品
只有短短不到10件，甚至包括痛苦的離別與賴瑞求婚的片段。
已經得知記憶迴廊存在的瓊安，在體驗法外開恩的特別簽證時，邀約賴瑞一起去回味，但
務實的他擔心過去65年一些不好的回憶會讓兩人陷進過去的情感漩渦而拒絕。雖說這樣保
留一些神祕感，大家對於老夫老妻過去的生活大致也有些想像，但沒能一睹賴瑞與瓊安的
記憶迴廊稍嫌可惜。可以確定的是，這麼長時間的相伴，兩人的展品除了相遇、約會、求
婚、生養子女與車上鬥嘴之外，必定還有更多足以讓瓊安每天回訪回味的內容。人死後，
終究都會成為回憶，趁還在世上的時候與自己所愛之人多創造一點回憶，以便自己進入永
生後有展品得以欣賞（？），或許也是《換乘真愛》留給世人的啟示吧。
在進入最後的高潮之前，《換乘真愛》利用前段設下的背景，慢慢鋪陳其不只一次的轉折
。一開始，瓊安做出陳腔濫調的選擇：兩個都不選。如她所說，不論做出哪個決定，受傷
的都會是自己，可能還有沒被選到的另一人，因此瓊安決定與好友前往「巴黎世界」。就
在此時，同時「落選」的兩個男人正在酒吧喝酒，建立兄弟般的情誼，賴瑞突然想到大家
抵達轉運站時，會變為自己最快樂的樣子，如同瓊安的好友凱倫，由於年老後自在地當女
同志的那三天是她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凱倫並沒有變年輕。
瓊安在轉運站時的髮型是過去65年都不曾有過的長髮，這讓賴瑞意識到她只在與路克在一
起時才是最快樂的，便趕緊跑去告訴瓊安這個觀察，十足寵妻魔人。正當觀眾以為路克與
瓊安終於能夠開始創造屬於他們的回憶時，記憶迴廊的效力開始發揮。熱情如火的愛戀終
會消退，即使山的世界有綿延的山脈等著兩人去征服，但談起瓊安的過去與後代子孫總會
讓路克感到遺憾，有所保留的關係讓她懷念起與賴瑞無話不談的時光。
最後，即使冒著流放虛空的風險，瓊安也決定放手一搏，而路克也願意幫她一把，誰說世
上不能有兩段真愛，更何況是為國捐軀這種不得已的離去。或許就是要如賴瑞一般能讓瓊
安付出一切的人才值得65年的陪伴，而兩人既已朝夕相處這麼久，繼續走向永生想必也不
會是什麼難事。同時，也不貶低轟轟烈烈的愛情或初戀的價值，它們同樣都是構成一個人
最後形貌的養分，只是就像瓊安對路克所說：「我是你記憶中的那個人嗎？」走過的時歲
月肯定會在人身上留下痕跡，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才是美好愛情的關鍵。
電影並沒有告訴觀眾，賴瑞與瓊安到底選擇哪個世界，畢竟不是透過正規的方式，所以大
概是某個早已終止服務的永生，如同五月天的「最重要的小事」裡所唱：「世界紛紛擾擾
喧喧鬧鬧 什麼是真實/為你跌跌撞撞傻傻笑笑 買一杯果汁/就算庸庸碌碌匆匆忙忙 活過
一輩子/也要分分秒秒年年日日 全心守護你/最小的事」。只要找到對的人，每個平凡小
事，都能譜成永恆故事。只要身邊是對的人，選擇哪個永生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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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大家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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