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rainmiss2001: 推推~~感覺這篇很長篇 05/23 10:20
→ whatsJ: 不會很長 大概8萬8~ 05/23 10:24
推 UgoKuo: 推推 05/23 12:08
4-2
開窯，清柴，檢查匣缽。
這次燒出「鐵花」數千，「玄絲」數十，「彩崚」七支，一組三支孔雀藍色漸層的雪裂，
這樣出產的比例已經非常的高，江品碩巡視過許多現代窯廠，目前的科技研發至今，甚至
沒有超過百分之三的成功率，幾萬個茶盞之中，裡面有一支鐵花都該感到高興。
但江品碩看得出來，長老們的表情卻是微微有些凝重。
難道這樣還不夠好嗎？
這幾支雪裂是撇口造型，非常精緻，茶盞中的顏色是深沉的黑色到深藍色，再到杯口的黃
綠色，漸層堆疊，十分漂亮，花紋點滴細小，如雪花般盛開，每一朵卻又像是星河般耀眼
。
這花色，這巧奪天工的細緻紋路，他一眼就能認出來。
但也只能看一眼，這些上好茶盞就馬上被長老們收起。
「老人家說，入窯一色，出窯萬彩。」阿絮說，接下來他們的工作，便是進去窯內將次品
搬出銷毀。
次品除了之前說的那種次鐵花，還有開裂的，變形的，或是釉色刷太薄不成色的，也有太
厚，因為溫度關係形成釉淚的。
釉淚很美，就像是掛著的厚釉，將滴未滴的模樣非常具有特色，他知道許多現代的藝術收
藏家喜歡這種類型的茶盞，但不知道七百年前的他們，對這個物品的價值如何估算。
「這種就那樣，不算特別好吧？如果黏底了是一定得丟了，只要不黏底，就還可以留著。
」阿絮捏起這個鐵花紋的釉淚茶碗，看起來就像看待普通的茶碗一樣，丟給旁邊負責分類
的女孩說，「但只要是開裂變形的就得直接淘汰，後山會砸碎。」
這些奢侈的古人。
「那我問妳。」江品碩問，「這些成品數量不夠嗎？長老還是村長什麼的，他們看起來對
於這些結果似乎不是很滿意？」
「是有點太少了，好的時候就不只這樣。」阿絮回答，「雖然我們是每個月都這樣燒，卻
每個月都有不同。這種事情很難說，天時相關，老人家都會說，燒窯就是人燒一半，天燒
一半，所以每年狀況不好，就需要安排祈福祭典，求窯神保佑，能夠多出一些好東西，才
能應付朝廷需要。」
祈福儀式？
江品碩第一反應，其實對這個不知名的祈福儀式頗不以為然，但仔細想想，慶雲山被稱之
為妖山，自然一定有它的神奇之處，江品碩自己不也是親身經歷，發生了科學也無法解釋
的事情，才有現在的結果嗎？江品碩根本沒有資格質疑所謂超自然力量的存在。
而2023年的人們試了各種燒窯方式，也確實一直無法完全真正還原宋代的燒窯過程與成果
，說不定這世界上，真有什麼神秘的力量吧。
「祈福儀式是怎樣的？」
「不知道，那個只有村上的長老會參加。」阿絮說，「但每次祈福儀式過後的燒窯，確實
數量都會變多，但祈福儀式據說費時費力，一年只有一次。」
忙了幾天，運石工班總算能夠休息，於是他帶著小女孩阿縭一同到溪邊洗澡，正準備回去
休息的時候，沒想到又看見了洪二郎在毆打女兒。
他走上前去，聽見洪二郎罵道，「妳一張大嘴巴什麼都能到處去說？自以為對火龍窯的事
情有什麼了解，成天耀武揚威的到處顯擺！我打死妳這個不知好死的蠢貨！」
「有什麼好不能說！他是我官人！」阿絮氣急敗壞地回嘴。
「哪個正常人會要妳這個醜陋的賤人？他不過就是看上妳是做窯的！想從妳這裡搶奪幾個
茶碗拿去賣錢罷了！妳看看妳這個死樣子！王家不要妳！也不會有任何人要了！妳就等著
孤老終身！」又是一巴掌下去，阿絮被打得倒在地上，滿臉都是灰泥。
「阿姊！」年幼的阿縭無助的哭了起來，想要上前阻止卻又害怕。
「阿縭，妳別接近。」江品碩趕緊上前勸架，「住手！」
洪二郎甩開他的手，「你有本事要娶我女兒！就用錢來買！否則給我滾出去！」
「你已經從我的背包裡面偷走了我的玉戒指拿去典當，這還不夠嗎？」江品碩嘆了口氣，
沒想到洪二郎這麼貪得無厭。
「什麼玉戒指！我不知道！」洪二郎臉色一白，馬上矢口否認。
「什麼玉戒指？」沒想到阿絮卻憤怒不已，「爹爹！你怎麼能偷別人東西！」
「放屁！我沒拿！」洪二郎心虛的推開身邊的阿絮，灰頭土臉的跑回了家中。
「爹爹！」
「算了！阿絮。」江品碩拉住阿絮，「妳沒怎樣吧？」
「那是很重要的戒指嗎？我去要回來！」阿絮抹了抹臉，左邊鼻孔掛了一點鼻血在臉上。
「不重要的，算了。」江品碩搖頭，本不該把這種事情說出口的，只是一時想要阻擋洪二
郎對阿絮的拳打腳踢，情急之下才說了，他也有些懊悔。
阿絮皺眉看著江品碩，似乎還想爭辯什麼。
江品碩拿著手上的布巾給阿絮，「擦擦妳的鼻血。不痛嗎？」
阿絮摸了摸自己的鼻樑，這才皺眉喊痛起來，「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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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有點腐爛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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